沈巍X井然 沈夜X何开心
第十三章 虚惊一场
团团转了一天，井然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井然干渴地从睡梦中醒来。把玻璃水壶中的冷水，咕嘟咕嘟地一通灌下去。冷水流经肺腑，人也完全清醒了。他拿起手机看时间，这才发现枕头下的手机一直闪烁，提示有信息未读。
打开手机，发信人是‘暴君’。
——————睡了吗？
——————我到机场了。
——————落地开始工作了。有任何问题给我打电话。
——————睡醒了吗？为什么不回信息？
——————井然？
——————小然？
一条条未读信息，看得井然面红耳赤。虽然他知道自己正在‘营业’，可是怎么看这都不像是‘老板’监督员工的语气。他赶紧扔了手机，跑去洗手间。
嗡嗡嗡嗡的信息提示又来了。正在用凉水拍脸的井然还是停下手，第一时间拿起手机。
——————不好意思，忘记时差了。希望没有打扰你休息。没有什么事情，不用回复。
井然拿着手机，写了删，删了写。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有发出去。他自欺欺人地想，我手机没电了。
推开卧室们，井然发现对面的客卧门大敞着，里面传出隐约的呼噜声。不用看就知道人睡得挺香的。
走到叶开床边。井然看着依然在打呼的保镖，心想你朋友顶着危险到处跑，你就在这里睡大觉？真够兄弟！想着想着，抬脚就向他的小腿踢去。
“醒醒！快醒醒！我饿啦！”
叶开看着狼吞虎咽的小熊猫说，“敞开吃，反正你老公买单。”井然刚咬了一口吐司，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眼睛盯着叶开。
“我没说错啊。至少现在他是你老公啊。更何况换个人可能都养不起你哟。单是我们这间套房一晚上就好几万，还别提这些专门为你们更换的床上用品啦、地毯啦、餐具啦。当然了，这些对于你们家老沈来说不算什么。”
沈巍原定计划是到达法国后，立刻开始工作。可是刚一下飞机，就意外得到沈夜在法国的确切消息。他只能当机立断先前往法国南部。整个行程也会因此延误两天左右。这一变化，让原本就一直无法心安的沈巍心头一紧。即便是面对数以亿计的生意得失，他也很久没有这样患得患失了。
因此，一路载舟车劳顿，不见他自己休息片刻，而是罕见地不停发信息。
颜青看到老板的反常，下意识就联想到那位未婚夫的替身。井然的调查工作是她完成的。后来沈巍准备找井然帮忙的时候，颜青着实意外。在她眼里，这个男人面对阻力时，很少向外界求助。很多时候，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几乎都依靠他自己思考判断。因此也让沈氏在媒体中得了个，沈氏王朝的名号。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判断不仅节省了冗余的时间和不必要的人力成本，而且到目前为止几乎从未出现重大错误。尤其是在识人用人这方面，沈巍有着惊人的准确性。
但是联想到那天惊慌失措，毛毛躁躁的那个男人。颜青觉得，他除了外貌身材不错之外，真的......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颜青！报告都改好了吗？”沈巍闭着眼睛仰头躺在身后的座椅上。
颜青被点名，连忙打开电脑。黑色的屏幕倒影出她的样子，把自己吓了一跳。原来她刚才胡思乱想，竟然都表现在了脸上。不屑的嘴角和蔑视的眼神。她回头又看了一眼，确定老板还在闭目养神。但是已经不敢再开小差了。毕竟自己也是付出了多年的心血才走到今天的。于是立刻摈弃杂念开始工作。
沈巍看似在休息，其实全部注意力都在腿边的手机上。虽然留下了叶开和老李，但是还有很多的不确定性。沈巍控制不住地在心里预估各种可能性。在回过神以前，他已经连续发了多条信息。
结果，发现自己的举动有点不合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撤销了。现在龙城的时间，应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井然应该已经起床了。他忙碌了一天，自己又不在身边，这个时候看到这些信息，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所有的担心、忧虑、筹谋和风险评价像是空中的飞虫，在沈巍的脑袋周围飞舞着，撵又撵不走，抓也抓不到。
虽然最后一条信息是嘱咐井然不用回复的。但是总不会真的一个字也不回吧。拿起手机看了看，有电，有信号，没有信息。
“哼~~”一股闷气从鼻腔里喷出，沈巍的眼神失焦地看着窗外无边的花海。“这是什么味？这么呛人！”
“这是薰衣草。听说可以安神助眠。”颜青看到老板越来越反常，对自己刚才的越矩行为更加后悔。后半句刚说完就悄悄闭上眼睛，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真是多嘴。
第三天，沈巍没有出现在酒店房间。虽然预料到他可能会爽约。但是一个人等到这个时候还是让井然心绪不安。此时已经是黄昏，井然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心里却已经一片硝烟。他时刻提醒自己要小心，可是三天来什么也没发生。他替开心庆幸更替沈巍高兴。可是没有事情发生，也许说明对方没有上当，自己这个替身不太称职。
于是思路跟着‘替身’这个词开始纠缠不休。
天下人没有人愿意给人家当替身的。井然一开始就对自己说，这是路见不平是仗义助人。更何况还能顺便做一笔一本万利的买卖，何乐不为。
自己信誓旦旦，拒绝沈巍的日子，才过去不过短短三天。井然已经对自己的身份越来越纠结。
本来就已经一团乱麻的心思，在看到沈巍的短信后，简直可以说是打了无数个死结。井然甚至分不清，沈巍的短信是在关心自己，还是也在演戏。
这三天，不能出门，井然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忍耐一下就会过去。这一切都是为了何开心，为了合同，为了工作室！
天黑后，叶开带着服务生来到房间。待人布置好晚餐离开后，叶开才开口。他替沈巍传达了因突发情况要推迟归国的现状。希望井然可以在酒店多待几天。
井然没有说话，而是开始收拾东西。叶开自然是阻拦的。不过最终还是井然胜利了。他以24小时保持联系，随时报备行踪为前提，得到离开的允许。
沈巍离开的第四天早上，井然带着行李坐上老李的车。叶开在副驾驶和老李聊天。好像是故意给他独处的空间，这一次并没有拉着他斗嘴。其实沈巍在电话里预料到井然不会再待下去。否则叶开无论如何也不敢放人。
看着倒车镜里沉默而严肃的井然，叶开突然意识到，这两个人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任何问题都喜欢擅作主张；愿意为朋友或者亲人甘受任何委屈和危险；看似待人严苛，实则心怀赤诚之心。
井然回到公寓简单收拾了一下。面对安静的个人空间，他第一觉得憋闷地难以呼吸。于是又出门到了公司。员工们都被祝红提前打了招呼，没人敢在井然面前提半个‘沈’字。
可是看着老板明显消瘦了一圈的样子，都在心里猜测，难道是两人又生情变。
祝红大着胆子煮了杯咖啡送到井然面前。“老板，你看今天准备看资料还是讨论方案，我去安排。”
“不用了，我就是来坐坐。”
“哈？！”祝红捂着嘴，庆幸井然还在半发呆状态。不然肯定又要用靠枕扔自己。
“老板，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什么人惹你了？”
“这是什么？”井然喝了一口咖啡皱着眉头问。
“咖啡啊？你不是每天工作前必须......”
“给我换杯红茶。”
“哈？”
“哈什么？快去。”
“红姐，里面什么情况？”祝红刚出门，就被小郭拉到了前台。几乎所有的员工，都在这里等消息。最近自己的老板成了龙城的八卦风暴的中心。身为员工却打听不到第一手的消息，这可憋坏了好多人。
“还能什么样？”祝红放下手里咖啡，“小郭去买杯红茶来。咱们公司茶水间没有，你跑快点，去楼下买。”
“红姐！”小郭不是怕跑腿，就怕漏了八卦。
“行了，我知道。可是他没说什么，就说今天来不是为了工作，就是来坐坐！”
“什么！”这一句是大家异口同声说的。面对经常跨时区、越洋、遥感指挥员工的老板，大家一下子难以理解，井然还有到公司不工作，只是坐一坐的时候。
“你确定？”楚恕之问。
“不信你自己去问。他那个样子简直跟失恋了一样。哪个失恋的人想工作。”
“谁失恋了？”一个声音突然问。
“你？是你！”祝红指着来人。
井然还在发呆。虽然他知道这样坐着太傻，可就是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连有人敲门，开门，他都没发现。
“井先生？”
“嗯？你是谁？”
“你好，我是烛九。是我老板让我来的。”
办公室里，烛九手舞足蹈的一边说一边比划。井然听着听着，打开手机看了一会儿，忽然就开心的笑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无余。办公室外众人都看傻了眼。
直到井然微笑地亲自送烛九离开，员工们还傻站在前台围观。
“都站在这儿干什么？想扣工资吗？”
努力抑制住笑意，井然快速回到办公室。这一次他记得要拉上百叶帘。然后连忙打开手机。打开微信中两条今天清晨发来的消息。
一张照片：紫色的花海占了大半个画幅，远处是一圈城堡式的建筑。
一句话：礼物就带葡萄酒可以吗？
耳边响起刚刚和烛九的对话。
“你怎么来了？”
“沈先生催我尽快过来确认一下您的情况。他说给你发信息也不回，发微信也不回。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红姐明明说你挺好的，所以他让我来确认一下。”
“这个祝红！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复命了。我很好。”
“这个......要不我给您讲个笑话吧！”
“你什么？我看起来很闲吗？”
“其实沈先生还说，让我观察一下你的情绪。如果你不开心就想想办法。对了他还说给你订了礼物，他说你看微信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礼物合适不合适。要不你先打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