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X花无谢 傅成勋X齐衡
第十章 回纥王子
花老夫人笑盈盈地看着孙儿一蹦一跳地离开，自己的心也轻松一些。
“老夫人，”秦嬷嬷给老太太斟满一杯茶递到手里。“您真放心小少爷和那个来路不明的男子来往？”
“放心，他爹已经去查了。连齐候爷都查不出来揽月楼东家是何方神圣。如今突然就冒出来个少东家！还那么巧，一石二鸟救了齐衡和无谢。这种人怎么可能简单。我是怕伤无谢的心，要不是看他心热的样子，断然不会让那姓傅的小子得寸进尺的。”
“可是，小少爷的样子，只怕是真的动了心。他年纪小，这会儿怕是自己还没察觉，不如我们趁这个时候......”
“那倒不必。我们不能保护无谢一辈子。有些风浪必须他自己蹚过去才能长大。况且现在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傅红雪回到镖局不理会上前行礼的众人，径自走回房间。也不知道是揽月楼的酒真的太烈，还是自己这一路走的太急。他接连灌下三大杯茶水，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常年体寒的他，此时觉得身体从内而外地透着燥热。
傅红雪刚准备回到床榻静坐养神，门外响起敲门声。来人禀报，说拔也萧要见他。傅红雪微微站定，立刻开门出去。
拔也萧的母妃曾经是回纥有名的美人。出身氏族的她本不愿嫁与大王，可是迫于家族压力，只得屈从。果然拔也热安对她的宠爱只维持了数年。等她生下唯一个儿子后，就渐渐失去恩宠，逐渐沦落为一名不起眼的妃子。妃子的家族成为这对母子最后的希望。经过家中势力的影响，拔也萧的少年时期就获准加入回纥的轻骑兵。浴血杀敌的经历让他和大多数养尊处优的王子截然不同。
傅红雪来到拔也萧的住所。不大的小院中，林林总总站着二十几人。他们阵营鲜明地分列两侧，俨然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傅红雪的脚步不做半分停歇，径直走到正屋门前，叩叩叩三声敲门声后，门从里面打开。
傅红雪进屋以后，里面没有流出半分声响。想那拔也萧。也是回纥军中叫得上名号的猛将，怎么会乖乖对少主有问必答。众人在屋外越等越急。渐渐地暮云和镖局的其他人都开始担心起来。就在他们商量着准备敲门询问的时候，房门打开，傅红雪依旧是顶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表情，不疾不徐地离开了。不明所以的镖师们纷纷跟上脚步。
回到自己房间里，傅红雪看到路小佳已经摆好了酒菜等着自己。“来的刚好，再晚了菜就凉了，快坐下吃吧！”路小佳招呼着傅红雪。他知道傅红雪此时肯定想一个人待着。可是这揽月楼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居然不知道来龙去脉实在是说不过去，只能委屈师兄了。
“暮云也来了，坐坐坐，刚好一起吃点儿。”
“不，属下不知路管事也在，这就告退。”
“不急，坐吧。正好你讲我刚才得到的消息尽快传回师傅那里。”
“怎么？那小王爷开口了？”
“恩，”傅红雪没有喝杯中的酒，而是拿个了空杯子倒满茶水，一饮而尽。“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大碶之所以敢冒如此大的风险，正是因为他们可以确定，回纥王手中有那三本书的下落。”
“哦！三本都知道？！”路小佳的反应不能算出格。找到这三本书，一直以来都是师傅白羽给他们众人所下的首要秘密任务。
“书？什么书？”
“暮云，接下来我将要说话，只能烂在肚子里。决不能外传。日后我会告诉你更多消息，所以今日起，你就是我最重要的左膀右臂了！”
“少主英明，暮云自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多年之前，大梁的开国之时曾经流传过一个故事。据说在大梁、回纥和大碶等国家混战不停的年代，有一无名氏利用家传的玄学知识，走遍各国，看遍山河。当他年老后，就找了个无人之处，用了十年写出了三本书，分别是其一，记录天下山川，河海草木的地志；其二，记录彼时各国名将的隐晦之事，有不堪丑闻怪癖的人志；其三，记录天下草药和毒药的医书，药志。
据说只要收集齐这三本书，称霸天下，易如反掌。
“那这三本书，如今何在？”暮云问出来每个都想知道的问题。
“这第三本分为上下两本，上为医，下为毒。那下本已经在师傅手中了。第二本人志下落不明。如今回纥手中的线索是关于最重要的那本地志。据说大梁在短时间内，以一方雄霸之势压倒回纥、大碶等国，凭借的就是这本书。可是我们只知道这本书在大梁，却不知道究竟在何人只手。”
“所以您来京城也是为找这本书？”
“也有此目的。但是我们没有什么具体线索。可是拔也萧说，此次回纥王妃无意间得知回纥王得到了那半本医书的下落。并且正准备和大碶交易。而他们的交易条件竟然正是咱们救下的这位王子。因此，王妃才匆忙让他出逃大梁。”
“他是准备用医书的线索，来威胁大碶？”
“没错。如果大碶真的不放过他，他就准备把这消息通报给咱们皇帝陛下。到时候，大碶想要不打草惊蛇地收集剩下的两本书就更难了。”
“可是说了半天，那本书的线索是什么呢？”暮云果然没有让傅红雪失望，他的提问，换来这位少主的点头肯定。
“没错，这线索如今正是拔也萧的护身符，他肯定不会轻易说出来。不过他倒是愿意和我们交易。”
“如何交易？”路小佳一听到自己的老本行就跃跃欲试。
傅红雪突然一声不吭，似乎难以启齿。就在路小佳准备再次追问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来人禀报，说是有客人拜访傅红雪。
“谁呀都这么晚了还来拜访！少主还没吃一口饭呢！”
暮云看着路小佳抓耳挠腮的样子，忍不住掩着嘴笑起来。
“笑什么，笑什么？我这还有满肚子的话没问呢！”
“不用问了，今日包厢里的事就当做没发生过。”傅红雪当然知道路小佳今天为何如此殷勤，脑海里想起今日和花无谢说过的话，傅红雪心想决不能让路大嘴知道。
“让他走！就说少主累了，已经休息了。”
“是。”
路小佳刚撵走下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和暮云一起也被傅红雪赶了出来。
“诶！我说我话还没有问完呢！”
“你不是说了吗，我累了，要休息了！”
第二日清晨，傅红雪刚刚来到前厅，就看到路小佳已经等在这里了。
“服了你，不是最怕回镖局吗？怎么准备陪我住下吗？”
“我说师兄，你知道我这毛病，话不能说一半啊？你这不是要人命吗？！”
“我何时说一半了？包厢门关着，里面的事与你无关。”
“那就是与你有关了喽！”
傅红雪一记眼刀飞过去，路小佳完全不为所动。反而是因为确定自己猜中了什么而显得异常兴奋。
“我说，上次去花府的时候我就奇怪了，那个花公子该不会......”
“花公子！”一个下人急匆匆地闯进来。
“我是说花公子，你抢什么话！”路小佳头也不回的斥责下人。
“回路管事，小的是说，那花公子又来了。这次还穿着铠甲，牵着马呢！”
“你说什么？花公子？花府的花无谢？”路小佳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一个声音断了他。
“你刚才说‘又’是什么意思？”傅红雪心中升起一种异样之感。
“回少东家，昨天夜里花公子来过一次。那时隔着门，小的问您见不见，当时不是路管事说您睡了所以......”
傅红雪的脸本来只是面无表情，此时分明开始冷若冰霜，“去，立刻把人请进来。”
“可是，他穿着铠甲，手里还有剑......”
“让你去就快去，别废话！”路小佳一出口，又得了傅红雪一个白眼。他得意的想，自己肯定没看走眼，师兄这股子难得一见的焦躁最近可是没少犯啊！
下人很少见傅红雪发火，更何况还有个路小佳。慌张之际连忙冲了出去。傅红雪这时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正觉得后悔，面前推来一杯茶水，“来，喝口茶。”压压惊这三个字，路小佳没说，不过也不用说。看傅红雪吃瘪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
傅红雪正准备发作，突然听到脚步声，立刻站了起来。看清来人后，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几分失望和意外。
“这位是？”路小佳看到来人，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想当年和师兄、叶开在番邦一起打拼的时候，他们不仅仅是功夫了得，三人的俊秀样貌也是屡屡被人称道。尤其是叶开那细皮嫩肉的样子，不见他拔刀的人根本猜不出他曾经打败过回纥第一快刀手。
可是现在站在门口的这名男子，浑身散发出不同于他们几人的另一种魅力。琥珀色的眼睛和高耸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下颚，都说明这是一名番邦人。再看他皮肤白皙，身材健硕，“你？你是拔也萧？！”
“正是在下！”拔也萧的淡然目光没有在路小佳的身上多做停留，缓步走近傅红雪。“傅大哥我一直待在屋内，实在烦闷。不知道能不能借几本书打发时间。”
“借书？，我也有......”路小佳正准备招呼人回揽月楼取自己的藏书，却发现拔也萧好似没有听见，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傅红雪。
哦，原来如此。路小佳忽然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傅红雪。果然，没等他们多说什么，门外又走进一个人。
“傅红雪！你......你有客人啊！我是不是来的不巧？”
“有事吗？”傅红雪不露声色地将手背后，用这个动作和拔也萧拉开了一点距离。
“我本是想带着你去熟悉一下京城的环境，我爹不是答应举荐你了吗？听说文书马上就下来了，我想着时间不多了，咱们应该抓紧一下了。”
“所以你穿成这个样子跑到杨威的总舵里？而且一张口就要见揽月楼的少东家？”
花无谢白皙的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他的样子简直像是被先生责罚的孩童，看上去让人不忍再说什么。
“花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家少主在杨威镖局？”
“是傅成勋，傅大哥告诉我的。”
傅红雪和路小佳对视了一下，看来齐国候动作不慢，已经查到了镖局。
“这位小公子真有趣。你的穿上铠甲分明是仪表堂堂的军人，可是这张脸却有几分面若桃花。真是妙哉。”
“你是？”
“他是我朋友。”傅红雪使了个眼神，让拔也萧小心说话。
拔也萧再次仔细打量了这个粉雕玉砌的少年，转过头郑重地对傅红雪说，“我还在等你的答复，请傅大哥仔细考虑。萧萧如今已无所依靠了。”他说完就向门外走去。经过花无谢的身边时，微微侧了一下头。花无谢打了个微不可查的冷战。
“他的话不用放在心上。”傅红雪了解拔也萧，花无谢的反应，他也看在眼里。“走吧，你不是要带我去逛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