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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做王妃(三)

连城璧X傅红雪


第三章         遇刺        

        连城璧觉得自己处处小心谨慎,今日却像是中了邪一般屡屡受挫。

        连城璧真后悔自己总是心软,前些日子一听到皇帝卧床不起,就心急起来。不知怎么的就想到母亲撒手人寰后的独自一人在王府里的日日夜夜。连城璧顾不得是否会惊动东宫或者丞相的眼线,捧着一副古画去找大总管德乌,只求看一眼皇上。

        德乌不亏是服侍了两朝皇帝的老人,不仅没收东西,还夸赞连城璧长大了懂事了。连城璧懒得和他分辨,得了半柱香的时间悄悄进了皇帝的寝殿。

        连城璧看着金烛摇曳的微光围绕中,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疲惫地躺在宽大的睡榻上。连城璧第一次明白为什么外公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蛰伏在京城,只为了监督自己练武习文。皇帝终有苍老的一天,未来的那个位子,他连城璧尚可一争。连城璧第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这位曾经所向披靡的无情帝王已经终究逃不过衰老的暮年。想起母妃英年早逝,连城璧相像不出母亲两鬓斑白的样子该有多让人心疼。

        原本他只是远远看着,不想皇帝刚好午夜梦醒。断了他的沉思。

        自从那夜他从宣德殿内匆匆离开之后,每次面圣,他总觉得皇帝老儿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无论时请安时皇帝不发一言的注视,还是最近在早朝时他若有似无地提起凉州。

        

        父亲、母亲、还有凉州。这些都是他刻意回避的词语。

        凉州,连城璧一心想要回去,却决绝不敢向任何人提起的地方。凉州的李心莲无心谁人不知,可是东洲的惠贵妃又有几人记得。当年母亲病重,外公李无忌用放弃武林盟主之约,才交换来和女儿见到了最后一面。

        当时皇子们都在西山校场习武。连城璧偷跑回京城,只为见母妃最后一面。可是天不遂人愿,禹州突袭边疆。他人还没看到城墙,就被匆匆赶来的杨开泰绑回了军营待命。

        自母妃过世后,原本阳光爽朗的七皇子逐渐变得玩世不恭,浪荡不羁。读书看不进去,学武没了动力,连皇帝召见都时常迟到。贵妃刚刚过世那两年,大家说只有十三岁的连城璧是年少无知,深受打击。如今他已经十九了,连城璧早已变成自甘堕落的代名词。

        其实当年,他的确深受打击。尤其对皇帝的无情和冷血恨入骨髓。在他心里连慕仙不仅朝三暮四,更是个自私无情的帝王。在他面前,曾经三顾凉州,亲自求娶来的爱人也比不过一个武林盟主的归顺。

        母亲过世前,患病多年一直身居深宫。作为皇子,连城璧也很少享受母子相处的温馨时日。所以在连城璧的记忆中,母亲是一个模糊的形象。在外人眼里,李心莲是英姿飒爽的。她是那位曾经单枪匹马,勇斗南岭十二邦的武林盟主文武兼备之女。在连城璧眼里,李心莲是一位酷爱绛红衣衫的温柔母亲而已。

        十多天前的早朝上,连慕仙状若无意地提起几个皇子的功课和任务,计较来计较去,只有他老七最清闲。于是乎,那些‘耳聪目明’的朝官,三下五除二就给他定了些大气稳重,善于邦交的优点。就这样,没有一个人问他的意见,这迎亲的‘美差’就落在了他身上。

        连城璧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差点笑出声来。他本来想找个起不来床之类的借口退了。大不了挨一顿板子,或者关几天禁闭。可是走上前后,他一抬头就看到皇帝‘不小心’洒落地面的画像。画像上一颗遮天蔽日的菩提树下,斜依着一个身穿红纱的女子。她头戴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连城璧只看了一眼,记忆中早已模糊的母妃就突然走出浓雾,微笑着看着自己。

        “娘。”

        喃喃自语应该没人听到,龙椅上的连慕仙却眨眨眼,他刚刚端起茶盏。茶盏碰到嘴边停下。

        “七郎?”

        “儿臣......儿臣遵旨。”

        好,好孩子。希望你抓住这次的机会。连慕仙说完,略略思考,将泷尧公主的画像赐给连城璧,交代他好好替东宫,替东洲添一些颜面。

        正是因为那一抹红杉,连城璧鬼使神差站在了接亲的队伍里。刚才看到公主转身时,有那么一瞬间,连城璧看到了即将和自己永别的母妃。

        他不想离开母妃,就是不做皇子也好,连城璧只想和母亲共度天伦,侍奉膝下。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要走!”

        “娘!”

        连城璧大汗淋漓地坐起,母妃转身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连城璧掀开身上的锦被,赤着脚冲下床,猛地推开面前的木门,一阵刺目的阳光将他困在台阶上。

        “王爷,您醒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泪光闪烁地看着自己。

        “你是谁?我娘呢?你们把她弄到哪儿去了?!”

        说话间,连城璧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这位布衣老者脖子。他心中的悲痛和愤恨被长时间压制,此刻有些不受控制地占领他的全身。呐喊声叫嚣着,要破坏眼前的一切。让所有人陪他一同承受这些打击。

        “王......王爷......”老者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举起手,在连城璧失焦的眼前晃了晃。

        仿佛被恶魔附身的连城璧就突然放了手。老人跌落台阶下的瞬间,手中的红纱被连城璧扯去,紧紧地攥在手中。

        “在哪儿?她在哪儿?”

        老人一边扶着腰起身,一边喘着粗气。但是他没有着急逃离连城璧,也没有任何慌张失措。

        “王爷,世上之人,难免都有心魔。只要你目向苍生,心系百姓,就不会失了本心。”

        “你?”

        连城璧已经慢慢恢复理智。尤其是老人所说的一番‘心魔、本心’的话,犹如东升的日出,似乎给困在迷雾中的他,照射出一条看得见远方的通路。

        就在他想继续询问的时候,一群熙熙攘攘地兵士从院外涌进来。看到连城璧站在,他们纷纷上前围住了他。

        “七皇子,您没事儿了?”

        “七皇子,您的身体可有不适?去,快去叫御医来。叫他别煎药了,先来请脉!”

        看清周围的脸孔。连城璧混乱的记忆终于找回了现在的时间。

        “你们......杨开泰呢?”

        “小黑哥他在呢,在前院看着御医给您煎药呢。我这就让人叫他来。”

        在大家七手八脚的搀扶下,连城璧终于回到床上躺下。副官脸上的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五彩表情,连城璧权当没看到。不用说他也能猜到,给东宫迎亲的路上,一个皇子出了事。就是他连城璧再窝囊,太子也脱不了责任。更何况这些跟着的羽林卫本来就是太子的人。这借刀杀人的嫌疑就更难洗清了。

        在太子眼里,连城璧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之一。虽然其他人不这么认为,但是无论连城璧怎么‘作’,他这位大哥哥却非常奇怪,就是不肯对他放心。

         所以,如果连城璧真的丧了命,太子就算身上背了污点也罢了。总算是铲除了一个对手。可是如今,连城璧遇刺生还。这就让太子左右为难了。名声肯定要受损,难保还要被连城璧报复一把。

        所以,作为东宫的心腹之一,副官宁愿削官降职,也不愿意见到连城璧醒来。


        哼,就是因为你们整日盼着我死,这不老天爷偏不。苦了我还要继续受罪!

        连城璧双手交叉压在脑后,看着杨开泰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跟着满头是汗的太医走进房间。

        太医诊脉之后,说了一堆需要静养,平安无事的废话,然后就被不耐烦的副官带去厨房继续煎药了。

        房门再次紧闭。杨开泰不再恭谨地弯着腰,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在连城璧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诶?我说我好歹是你师兄,而且还是伤者,你怎么只管自己也不问问我渴不渴?”

        杨开泰嘴角一抽,又倒了一杯茶端来。

        “来,要是你还喝得下的话。”

        “这是什么话,看这日头,我怕是睡了一天吧!又是中毒,又是昏迷,还能喝杯茶撑着?!”

        连城璧说着,端起茶杯仰头喝下。说也奇怪,茶水刚刚流过喉管,胃部就发出咕噜噜的响动,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腰腹直往上窜。

        “我......我感觉有点撑?!”连城璧看着快忍不住笑出声的师弟,“我昏迷的时候你都干了什么?”

        “不是我,是你的长嫂,未来的太子妃!为了给你解毒,这一日一夜,她亲自给你灌了不少汤药”


        “泷尧公主?!”

        连城璧全力回忆自己失去知觉之前的所有记忆。他好像因为中毒神志有些混乱,因此才将公主的背影和母亲重合在一起,才会伸手去抓她回来。

        他记得当时的杀手虽多,但是真正下杀招的并不多。是以他和杨开泰都默契地没有动手。只是看有人开始进攻公主的马车,杨开泰才拔剑赶走了几个准备登车的刺客。

        泷尧使臣扑在马车上找东西时,一个刺客看准机会攻击他的背后。千钧一发之际,亭中的公主飞身下马,电光火石之间,杀手已经身首异处。

        “此等武功,定不是普通公主。我记得传闻中,他们泷尧的国主曾经宠幸过一位影卫出身的平民女子。难道说?”

        “我已经和泷尧的使臣探询过了。这位和亲公主正是那位平民王妃的孩子。看来泷尧国主是认为这桩和亲并不受咱们东洲待见,因此才会选了这位没有母家背景的孩子。”

       “原来如此。我记得那位王妃比我母妃还惨。一时的宠幸让她死于难产。这位公主好像也不是长在宫里的。说是送去那位王妃的部下家里养着。哼!这些薄情寡性的君王!”

        “王爷!”

        “王什么爷!这里没人,那些羽林卫刚才巴不得我死在这里,现在害怕我跟他们秋后算账,根本不会来这里。我说过,没人的时候,你就叫师兄!我讨厌王爷这个名头。听得我头疼。”

        “师兄,那位公主,并不一般。”杨开泰的语气非常认真。

        当时连城璧昏迷,公主立刻发现他中毒了。在大家反应之前,公主已经一言不发开始脱他的衣服。幸好米大人上前阻止。看公主的样子像是突然想起自己男女有别,十分尴尬地楞一下。随机起身,僵硬地后退了几步。

        “哦?看来她隐藏的不少。单说她的功夫恐怕满京城都找不出几个来。遇刺时,虽然她只用了几招,但是分明没有使出全力,此人怕是心怀鬼胎而来。”

        “还有一件事,刚才那位差点被你拧断脖子的老人,就是前来送亲的泷尧使臣,米苏。”

        “他?”连城璧突然想起那位老人在生死一线之间的镇定和言语,“他刚才说......”

        “我知道,公主嘱咐他的时候我在场。他说的,做的都是公主事先吩咐的。”

        “你说什么?!难不成......”

        “没错,公主不仅给你解了毒解。而且她诊脉后,立刻让我带路,亲自在周围找了些草药,交给我熬制。御医来之前,我们已经给你服了药,这才救下了您。”


        连城璧的脑海里又闪现出公主转身的画面。绛红色的薄纱划过眼前,瞬间那个身姿婀娜之人就远去一大截。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您这么去不合适!”杨开泰怎么劝,也没拦住突然起身的连城璧,这能看着他光着脚冲出去。

        拍了几十下,房门在木头破裂前,终于被人打开。

        连城璧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满心的慌张和失落,满目的期待和幸福,在看到眼前人的一瞬间,就像被微风吹过湖面,丝毫痕迹不留,只剩下影影绰绰的倩影。

        公主此刻并未戴着头纱,可是仍然蒙着面纱。似乎是匆匆穿戴起,公主没有梳发髻,这是用一根玉簪简单挽着。

         她扶着门,缓缓抬头。一双明眸立刻摄去了连城璧的三魂七魄。后来回想,他在那一刻竟然什么都听不到,脑海里全是母亲曾经呢喃的一句家乡小调——“君心似月,照我心。”

        杨开泰认识这位师兄十多年了,今天是第一次见着舌灿莲花,气死如来的师兄茶壶里煮饺子,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公主的眼中没有惊吓,也没有不满。冷静的眸子淡淡地看着,等着连城璧回神。莫名狂跳的心脏就这样被安抚了。

        “在下......在下是来道谢的。谢公主的救命之恩。”

        公主没有接话,而是低头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顺着公主的目光,连城璧低头,轰的一下子,脸红的向身后的夕阳一般。


        泷尧使臣扶着腰走进小院的时候,差点被赤脚狂奔的连城璧撞翻。一闪而过的杨开泰,真诚地喊了一声“抱歉”,两个人随机消失在院外的鲜花步道中。回头看去,公主的眼睛弯弯的,似乎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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